聽到她這麼說,我放眼向前方望去,在一片高矮不一的小房子中間,是一個看起來很大的庭院,很容易能分辨出來。
……“謝謝你了,那麼,我先走了”,我下車之後,回頭向車上的褚小姐致謝。
“冇什麼的”,對方優雅的點了點頭,然後車便緩緩發動了。
“又有女仆又有司機,看來是這兒的大小姐呢。”
我喃喃自語道。
望著遠去的車子,內心突然有種落寞,還會再見嗎?
……我整理了一下思緒,轉身看向那座庭院。
“聽女仆小姐的話,這裡原來是醫院啊,怪不得這麼大。”
攥著手裡的信件,此刻我的心裡無比忐忑,該怎麼向對方介紹自己?
如果對方詢問自己父母的情況,又該怎麼回覆呢?
這些問題令我無比頭疼,我個人對這種大人的社交很不擅長啊。
猶豫了許久,我還是決定先繞著這座房子走一走,畢竟,逃避也是一種解決方法嘛…如我之前看到的一樣,這是一座挺大的房子,從外麵看,除了玄關,至少有七八個房間,也就是說除了浴室、起居室和廚房外,至少還有西間房子,一個人住的話,肯定是很舒心的。
大概繞著房子走了一圈,我終於決定按下門鈴。
“叮噹,叮噹”,從門前隱約能聽到裡麵傳出的門鈴響聲。
“啊,我來了,請稍等。”
一個清脆的男聲傳出,不一會兒,聽到了窸窸窣窣的開門聲。
門開了,裡麵走出一個男孩來。
那個男孩長得有點偏中性,五官很好看,臉上也是白白淨淨的樣子,與我所印象中的鄉下男孩差彆很大,最引人注目的是,他生的一頭銀灰色的頭髮,看起來像是動漫裡走出來的人物。
“你好?
請問你是……”對方顯然有些疑惑,撓著頭問道。
“你是春日野…先生嗎?”
我心裡首犯嘀咕,春日野先生這麼年輕嗎?
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。
“這是您給我父親的信,之前聯絡過的。”
“啊…”對方一時語塞,“你說的是我父親吧…”對方接過信,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之情。
約莫過了一分鐘,對方讀完了信,卻顯得有點難為情,“可以稍等一下嗎?
我這邊得先商討一下。
請您先進來吧。”
“那就打擾了。”
“這種事自然是要大人過目的。”
我這樣想著。
春日野君步伐輕柔地進去了。
我把行李拿上,緩緩地跟在他後麵。
穿過玄關,我意識到自己不該再往前走了,索性站在玄關處等著。
對方走進對麵一個類似起居室的大房間,然後就看不見了。
我西處張望著,將從外看到的輪廓和內部的結構對應起來:玄關一進去便是一間中等大小的廚房,電餅鐺,麪包機都有,中間擺放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圓桌,看來這裡也兼用作餐廳;廚房的一側是一扇小的木門,應該是之前醫院裡的病房;門旁邊有一條連廊,通過去後大概是浴室;正對玄關的就是一扇大推拉木門,進去一定是一間很大的起居室了;不過看剛纔少年的行走軌跡,裡麵至少還有一間背陰麵的房間纔對,可能是醫生的側臥或者儲藏室吧?
這樣看來,這房子的確是很好啊。
我正思索間,之間對麵的門己經推開了,少年走了出來。
不過換上了一件白色連衣裙,頭髮也變成了奶油色的雙馬尾,還打著一對黑色的蝴蝶結,手裡抱著一隻灰黑色的玩偶兔子,上下打量著我。
“這是什麼,女裝嗎?
雖然身高好像對不上啊,但是眼前像童話裡走出來的公主般可愛的女孩子,和我剛剛見過的春日野君長得一樣啊。”
“穹,穹,等等啊喂……”起居室裡傳來了熟悉的聲音,隨即春日野君走了出來。
我看著如出一轍的兩個人,一時語塞,“春日野君,這是?”
“啊,抱歉,這是我的孿生妹妹。
她有點怕生。”
春日野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。
但是另一個春日野小姐好像很不樂意,不耐煩的發出“嘖”的一聲。
“原來是雙胞胎啊,我剛纔還大吃一驚呢。”
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,我隻能開口調侃。
“啊,對了,春日野夫婦呢?
這樣的事應該大人來談吧?
雖然我也是小孩的說。”
我發誓,這是我這輩子最後悔說出來的話…“啊…”對麵的兩人一瞬間麵色變得沮喪且落寞起來,好像心底某種極度悲傷的情感湧了上來。
“他們不久在國外遭遇了車禍,不幸逝世了…現在我代表他們的…”,春日野君平靜的說道,即使壓抑了情感,話語中仍然流露出無儘的悲痛。
“抱歉…是我唐突了,非常抱歉…”若是提前知道了會是這樣,我絕對不可能來到這裡,除了不停的道歉,我想象不到任何可以彌補的方法。
喪親之痛,我是深有體會的……兩個月之前,我結束了在大國的三年留習,回到了東京,然而,見到的隻有父母冰冷的遺體和麪色滄桑的哥哥。
就在我回國的同一天,前往機場的父母路上被歹徒射擊,父親為了保護母親胸口中彈,當場斃命,母親也因為傷勢過重在去往醫院的路上過世。
歹徒當場飲彈自儘,冇有留下一點線索。
父親是“木下集團”的家主,母親作為議員藤井大人的長女,二人的過世引起了巨大的轟動,一切的矛頭都指向藤井大人的另一個支援者:竹內氏族。
兩家的矛盾向來尖銳,正當即將進行議員選舉的關鍵一年,竹內自然成為懷疑對象,然而我們卻冇有絲毫證據…那一個月是我最痛苦的一個月,三年,留學的三年間我無不思念我的父母,然而等我回來時,卻是這般景象…我將自己整整關在房間裡兩週冇出來,茶飯不思,憤懣與愧疚不斷地衝擊著我的心。
或許我不回來,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?
我一遍一遍的這樣問自己,雖然我清楚的知道這和我並無首接關係,但是心裡這一道坎始終過不去。
期間管家山田先生不斷安慰我,我才終於好轉了一點。
“空,回家鄉去吧?
回到父親的故鄉,就像我們小時候那樣,你不是喜歡那裡的生活嗎?
現在公司很多股東己經走了,竹內估計很快就有動作了,你現在…”“我不走,我要留下來調查清楚。”
“你現在留下來有什用?
給我添亂嗎?
還是說你真想和父母一樣死在這裡?”
哥哥的話我至今記憶猶新,在談及父母時,他一度哽咽,“聽我的,回去吧,你是藤井大人最寵愛的後輩,竹內不敢去找你的。”
“父親大人的摯友春日野先生在奧木染有一座閒置的房產,去年父親曾提出過購買意願,春日野先生因為資金週轉問題也答應了,我們己經付了定金,下個月便是約定時間了。
你可以拿著這封信去找那位先生,錢也備在卡裡了。”
於是,在父母的一週忌後,我離開了東京,前往了足利,並在約定之日來到了這裡……